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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助所带来的恩典——帮你夺走“小我”

发布时间:2013-05-06 14:19:26 来源:阿光新浪博客 所属分类:觉醒之路



       每个人从小学习而来的行为与古怪习性背后,都藏着一颗心灵,
       如果它可以透过小我的裂缝出来,它就可以被他人和自己碰触。
                         ——伊丽莎白·莱瑟



 20世纪60年代,有一位叫理查德·阿尔伯特的年轻心理学教授在不名誉的情况下离开了他在哈佛大学的教职。身为波士顿铁路大亨之子,以及一位杰出的学者与教师,他是20世纪第一位被哈佛开除的教授。他与提摩西·李瑞利用迷幻药(LSD)来做心理治疗与拓展意识实验,这项激进的研究使他无法立足于严肃的学术圈。


  阿尔伯特后来成为拉姆·达斯(Ram Dass),这是一位印度上师替他取的名字——这个名字的含意是“心灵的仆人”,上师在他身上看到某个可以实践此意义的人。他做到了,成为一整个时代心灵追寻者的向导。1971年,他写出了具有突破性的绘本《活在当下》,成为畅销书,销售至今超过百万册。拉姆·达斯把东方古老的心灵修炼方法以白话方式介绍给西方。



  我已经认识拉姆·达斯多年。一开始是他的学生,当时是20世纪70年代早期,他从印度回来;然后我成为他的同事,那时他在奥米茄学院带领僻静会,并担任董事;后来成了朋友,他帮助我渡过离婚的风暴。而最近,拉姆,达斯需要帮助。对他来说,这是新的经验——接受帮助,而不是提供帮助。拉姆·达斯正处于一次凤凰涅粲之中,他自己率先承认了。他正在学习成为无助。



  许多人对拉姆.达斯的了解仅限于书上,或者只在研讨会或僻静会中从远处遥望。他们知道他是个有智慧、热情且极为杰出的人。我认识这样的拉姆,也认识全然不同的另一个——极不喜欢依赖任何人;若人际关系变得麻烦,就会逃避;习于掌控大局。我认识两个拉姆·达斯。第一个拉姆·达斯只要说一些他谨慎挑选过的话,我心中的黑暗角落就会突然被照亮。那个拉姆,达斯对我自己的凤凰涅粲非常有帮助。当我进入火焰时,他是我的试金石,我知道事情如果变得太猛烈、太痛苦,他会陪着我;当我从灰烬中重生时,他帮助我不迷失;而当我想怪罪他人时,他让我保持正直;他一再让我面对真相——当下的真相,以及宇宙的真相。



  另一个拉姆·达斯则快气死我了。我在董事会跟那个拉姆·达斯争吵,并在僻静会期间恼怒地高举双手放弃,因为他抗拒我的组织管理。他指控我过度控制,我则说他歧祝能干的女性,喜欢扮演狂野的男孩,让我变成专横的母亲。这些年来,我们在互相欣赏与保持距离之间摆荡、舞蹈。有一次,我听到他在研讨会上对一千个人说:“人的互动反映出一场爱与恐惧之舞。”这确实描述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然后,发生了一件事,改变了拉姆·达斯,也改变了我与他的关系。那件事开始于1997年的某个晚上,当时他正躺在加州住处的床上,想着该如何替他正在写的一本关于老化的书收尾。“我在黑暗中躺着,”他在他的书《活在当下(30周年纪念版)》中写道,“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的草稿不够完整、不够扎实,也不周全。我开始想象如果我是一个很老的人——不像现在是活跃的65岁,到世界各地去演讲、去教导,是一个活在公共场合的人,而是90岁、视力及四肢都已退化……我试着感觉什么是‘老’。”拉姆·达斯正在幻想时,电话响了。他起来接电话,但双腿无力,于是跌倒在地。他笨拙地抓起电话,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电话另一头的朋友觉得事情不对劲,便问拉姆·达斯是否需要帮助,但他没有回答。“如果你需要人帮忙,就敲一下电话,”他朋友说, “或是敲两下表示不要。”拉姆·达斯敲了好几次“不要”,他的朋友还是打电话求救了。



  救援者抵达时,拉姆·达斯还在地板上。“我躺在那里”,他写道,“还在做我的老人‘梦’,一个现在因腿不听使唤而跌倒的老人……接着我记得看到一群再典型不过的消防员盯着老人看,而我仿佛从旁边的门口观察着这整件事。”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他被送到医院,由医生与护士照料,治疗严重的脑出血——这整个过程中,他都站在一旁,困惑又着迷地见证自己的中风。


  后来,拉姆·达斯开始感觉到痛,他才了解严重性——他这种中风的存活率只有10%。像他这样的人——力行祈祷与静观,多年来一直教别人要接受苦难,把它当作“磨坊用的谷粒”(注:意指有利的事物)——他并未把自己的幸存视为理所当然。他还活着一定有原因,而他决心要找出那原因是什么。


  经过三家医院与上百个钟头的复健之后,拉姆·达斯写道:



“我慢慢适应了中风后的生活,一个坐在轮椅中、半身瘫痪、24小时都需要人看护的生活。这么需要人照顾酌生活让我很不舒服。我这一辈子都在帮助别人,甚至还跟人合写过一本名为《我能如何帮助您?》的书,现在却被迫要接受别人的帮助……疾病粉碎了我的自我形象,开启了我生命中新的一章……中风宛如一把武士刀,将我的生命切成两半。这是两个阶段的分界,有一点像是在一生中转世了两次:这是我,那是他。”


  我有好几年的时间都没有见过、甚至跟那个旧的“他”交谈。我与拉姆·达斯最后一次沟通,是我在董事会之后寄给他的一封信。我写信抱怨他在董事会上说的一些话让我很伤心,他没有回信;而他下次来奥米茄上课时,我刚好出城。然后,他就离开了奥米茄学院的董事会,我更没有理由见他。之后他就中风了。


  在复健期间,朋友把他的挫折与进展告诉我。一开始,他必须使用氧气,无法说话,无法进食;他的右半边完全瘫痪,医生不知道他是否还能走路或说话。朋友们都聚集在他身旁,但我没有,因为我忙着其他事情。拉姆·达斯中风前一周,我父亲——他已经85岁,而我到那个年纪时身体不可能比他好——一如往常去滑雪,之后回家,吃晚餐,与我母亲一同上床就寝,然后一睡不醒。突然间,我父亲过世了。他是那90%未能从严重中风中存活下来的人之一。



  之后几个月,我心中除了丧父的巨大悲痛之外,几乎容不下其他事情。我无法忍受去想象拉姆·达斯被困在轮椅上,重新学习说话,并面对肉体的痛苦与他自己的失落感。但时候到了,我非常想见我的老友。我希望他能原谅我的缺席。


  他中风一年后,我去加州见“新”的拉姆·达斯。穿过金门大桥时,我又回到了第一次遇见拉姆·达斯的时候,当时我住在旧金山。回顾造就今日之我的那些经验,我发现拉姆·达斯几乎都有参与。他在很多方面让我想起我父亲——健行时总是一马当先,清除障碍,设定行进的速度,从来不回头看,认为其他人跟得上,也应该自己跟上来。我4岁时,父亲带我去滑雪道的顶端,让我的滑雪板朝下,燃后说:“跟我来!”我19岁时,读到《活在当下》,又再次站在山顶,而我的向导在我前方跳舞,头也不回地招手要我跟上去。


  现在我父亲过世了,拉姆·达斯则坐在轮椅上,而我独自跳着舞。明亮的加州阳光穿过橡树林,我沿着小径走上拉姆·达斯在马林郡的小屋,看见他坐在门廊。他躺在轮椅里,颤抖的右手绑在轮椅扶手上,白发如爱因斯坦的那般散乱。他抬头看着我,挥舞他健康的那只手。“伊丽莎白!”他高兴地叫道。我屏住气,泪水涌入眼眶。我的心敞开了,感觉自己有如被放逐许久之后,终于回到了家。


  “我回家了,亲爱的!”我开玩笑。



  “对,你回家了,”拉姆·达斯由衷地说,“欢迎回家。”


  后来所发生的事,在我心中可算是一生难得的时刻——终于可以休息,放下努力奋斗的重担,一股安详的感觉扩散到意识的每个角落。没有地方要去,没有事情要做,没有角色要扮演——只有当下,只有这宝贵的一天,只有与一位朋友共享的这些气息。我在那天下午学到的让我终身受用。在我与拉姆·达斯的交往中,我一直知道他的两面——杰出的老师拉姆·达斯与让人受挫的朋友拉姆·达斯。但现在我跟第三个拉姆,达斯在一起,他似乎比另外两个加起来都要单纯、都要伟大。然而,这不是他的另一面——这是他的心灵,他的核心,他的真实自我。其他的拉姆,达斯顺从地退到一旁,仿佛他们只是表象,仿佛“好”的拉姆·达斯是一颗暂时的心灵,由遗传天赋与善报组成,“坏”的拉姆·达斯则是由学习而来的防卫心、应对机制与旧创伤所构成。而这个心灵版的新拉姆·达斯包含了另外两个,并把他们转变成一个完整且闪闪发光的存在体。当然,我现在面对的拉姆·达斯一直都存在。不只是他内在有所改变,让心灵透出光来,我的内在也有某样东西转变了,于是我的心灵向他的心灵打招呼,我们两个都回家了。


  拉姆·达斯和我接下来还有很多机会修整彼此的个性,但当天坐在门廊,沐浴在温暖斑驳酌阳光下,我们亲密交谈——心灵对心灵。不仅是片刻,而是好几个小时,我们都握着彼此的手,像两个要好的同学。



  拉姆·达斯很难完整流畅地说完一个句子——字句缓慢地吐出来,每一个都跟上一个分开,有如孤独赤裸的思绪独自站在舞台上,在聚光灯下颤抖;思绪没有了语言当戏服,赤裸裸的。大多数时候,拉姆·达斯都挣扎着为自己的想法穿上言辞的衣裳,但偶尔会有一个完整的句子披着他那众所皆知的华丽辞藻冒出来。我们刚见面没多久,当拉姆·达斯思索着该用哪些字表达时,我就开始帮他把句子的空白处补起来。在这样尴尬地交谈过一次之后,他转头对我开玩笑说:“我现在说话比较慢,所以大家都帮我完成句子,回答他们自己的问题。”


  我问他中风及后来的状况,他试着回答,当他找不到字时,我帮他完成句子,于是就自己回答了大部分的问题。为一位演说大师寻找字句真是有趣,我觉得自己像个骗子,窃取他的意念,把它们转为言语。他也问了我一些问题——关于我的生活、孩子和丈夫。他还赞美我刚出版的一本书,那是他以前不会做的事。另外,他想听听我寄给他的一张圣诞照片背后的故事,那是我和家人去爱尔兰旅行时拍的。


  “你看起来像喝醉的猴子,”他笑着说,“非常快乐。”




  我说:“拉姆·达斯,我觉得中风让你更有人性,更像一个真正的人,以及一个永恒的心灵——同时兼具。”



  他眼中充满泪水,捏捏我的手。“恩典,”他说, “中风是沉重的恩典,猛烈的恩典。”


  我们静静地坐着,消化这些字句。



  “中风……中风之前,”拉姆·达斯又继续他断断续续的字句,“以前……快乐的恩典,爱的恩典……好事情都有我的份。然后,中风……失去……也是恩典……猛烈的恩典。”


  “我了解。”我说,“你失去了什么?猛烈的恩典夺走了什么?”



   “小我。”拉姆·达斯说道,并比出一个用刀割喉的动作,“小我,没了。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小我破碎开来——于是你看见真正的自己。”



   也许我现在是在完成他的思绪,而不只是词句,但凝视着拉姆·达斯的双眼,我了解到他想告诉我的是什么。他是在说: “这是真正的我。请你明白,在我所有人性行为的背后——茌最好与最坏的我背后,在挣扎求生的小我背后——是我的心灵,渴望与你的心灵交融。”他是在告诉我,每个人学习而来的行为与古怪习性背后,藏着一颗心灵,如果可以透过小我的裂缝被引诱出来,它就准备与人接触。要猛烈的恩典才能让我们破碎重生。


  后来,我在拉姆·达斯的一本书上读到对于猛烈恩典比较有条理的叙述。



“要我把中风当成恩典,需要认知上的转变——从小我的观点转变成心灵的观点。我以前害怕中风这样的事,但我发现,对中风的恐惧比中风本身更糟……现在我对恩典有了全面的了解。中风让我改变了对小我的执着。小我无法忍受中风,于是我被推入心灵的层次,因为当你“忍受无法忍受的”,你内在的某样东西就会死去。我的身份翻转过来,然后我说:“原来这就是我——我是一颗心灵!”最后,从心灵层次观看世界成了我的家常便饭。这是恩典,这几乎是恩典的定义。因此,虽然从小我的观点看来,中风并不好玩,但从心灵的角度来说,这是极佳的学习机会。当你安稳地处于心灵中,有什么好怕的?中风之后,我可以非常肯定地告诉你——我以前从不曾如此有把握——信心与爱超越任何改变、超越老化,而且,我非常确定,也超越死亡。”


  “小我,小我,”拉姆·达斯说,“就像这部轮椅。它是……它是很漂亮的轮椅,使用它,享受它!但别认为它就是你……别把你自己太……太放在心上。”


  我们都笑了。然后,我们安静地坐在渐斜的夕阳下,直到我该离去的时候。


  “现在呢?”我问拉姆·达斯,思索着我们的友谊、他的生命,“接下来会怎样?”


  “够了就是够了。”拉姆·达斯说, “接下来是接下来,现在这样就足够了。”他又捏捏我的手。眼泪滚下他的脸颊——这些泪珠诉说的,比他在中风之前所能说的还要多;它们诉说着宽恕、爱与惊叹。没有什么要说的了。我站起来,亲吻他的脸颊,拥抱他,然盾拍拍轮椅。“好轮椅。”我说。


  当我沿着小径往下走时,拉姆·达斯喊住我。我转过身。“再见,伊丽莎白,”他像个傻瓜一样挥着手喊道,“早点回家!”



            --摘自《破碎重生》 作者:伊丽莎白.莱瑟   

                 译者:巫士   文字录入及修订: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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